《诗经》相当于古代植物志,当我们在诵读这些诗歌名句的时候,总能发现各种植物的名字,《诗经》中常用植物来做描述,这在文中是表达一种现象,或者是暗指某些人、某种情感,比如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”,听起来满满的自然的味道,又带有浓浓的忧郁感。
有一种植物,名叫茅草,曾在《诗经》中多次出现,比如《小雅·白华》中记载:“白华菅兮,白茅束兮。”,这里的白茅说的就是白茅草,另外,在《邶风·静女》和《卫风·硕人》也曾提及茅草,暗指对人的赞美。茅草这种极其常见的野草在名书典籍中活了这么些年,虽然《诗经》对它情有独钟,在诗歌中感觉甚雅,但在现实中这种草满是乡土气息,儿时最爱吃甜甜的茅草根,而且这草还是一味中药,不过现在已经难觅其踪,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了。
茅草是多年生草本,它的植株细长,叶片是尖尖的,刚长出来的茅草尖就像针一样,叶片长大以后变得柔软飘逸。初夏时节茅草会开出白色的花穗,和狼尾巴草相似,大片生长的茅草灵动、唯美,很有诗情画意,也难怪古人在文字中书写茅草。
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,这句话多用来形容生命力顽强的小草,我们用来茅草也是再合适不过了。茅草的生命力非常顽强,它的根系发达,根深而且繁殖能力强,所以茅草是一种除不尽的野草。它在农村特别常见,以前农田里到处都是,尤其在沟坡、荒地上最多见,而且都是一片一片的生长,只要有一棵茅草,过不多久就会开始蔓延到周围,慢慢长出一片草,用锄头除掉它还会继续长,所以农民对茅草非常反感,因为它会长期影响农作物生长。
农村长大的人对于茅草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,因为茅草的根可以吃,是儿时一种常见零食。茅草的根是米白色的,根部为竹节状,和“折耳根”几乎一模一样,不过茅草根更硬,咀嚼后全是渣,就像甘蔗一样,而且茅草根的味甜也是甜甜的,和甘蔗的味道相似。茅草不管是老根还是嫩根都可以吃,茅草的花苞也是美味,春天的时候茅草的叶芽如春笋一般冒出来,我们称其为“茅针”,拔出来之后剥开外面的硬叶就能吃,茅针口感鲜嫩,比茅根好嚼,味道甜丝丝的,很好吃。过去物质条件匮乏,农村的孩子都喜欢在野外摘野果、挖草根吃,茅草是必吃的一种,这种野草根获取简单,口感好,还有营养有药用价值,所以大人们一般不会阻拦。
茅草是天然的中草药,它的植株无毒,如要部分主要是根部,茅草根味甘、微寒,有清热利尿、清肺止咳、凉血止血、利湿退黄等功。农村人常用新鲜的茅草根熬煮服用,可搭配新鲜绿皮甘蔗、马蹄、胡萝卜等一起熬制,这种汤汁滋阴润肺,日常服用对身体很有好处,而且口感也好,甜甜的,很纯净。
因为价值作用高,所以也有人专门采集茅草根供药用,一斤十几块甚至更高,不过这种野草却没有人专门去种植,一方面是茅草根深易繁殖,种植后会影响周围的庄稼;二来是挖掘比较费功夫,量小,成本高不划算;再者是茅草的需求量不大,所以就没必要专门种植。
现在感觉茅草已经越来越少了,一方面是很多人渐渐淡忘了这种儿时野草,另一方面是当前机械化和规模化种植下很多杂草都越发被边缘化了,过去大片野生的白茅草如今在农田中也难觅其踪,只有在一些荒地、沟渠边、坡地上能找到一些。